东西不要也罢,王爷就不必挂心了。
闫四愤愤难平地回到王府,跟赵海倾表达了皇帝的意思,赵海倾沈默地点点头,道:“本王早知如此,不用理会,明日继续送。”
与此同时,云天正和赵轩煜坐在风景优美的御花园里。此处植被繁茂,秋菊开得正旺,还有些云天见所未见的奇花异草争妍斗豔。他们面前摆著御品宫酿、数十道精致点心,还有一群美貌的妙龄少女翩翩起舞。奏乐之人乃是赵轩煜的某位妃子,模样十分俏丽可人,十指翻飞间也不忘向赵轩煜暗送秋波,只可惜这位皇帝似乎不怎麽在意她,反倒始终笑眯眯地看著云天,为他斟酒夹菜,十分殷勤。
云天被他这堪称诡异的态度搞的不知所云,等到赵轩煜第八次往他嘴边喂东西时,云天终於忍不住道:“皇上,我自己有手,不用劳烦了。”
“皇嫂别客气,都是一家人。”赵轩煜对於云天抗拒的模样仿佛感到十分高兴,那好整以暇的表情就像在逗弄一只动物。
云天简直有翻白眼的冲动了──要是每个小叔子都像你这样,全天下的哥哥岂不是都成了冤大头?
这帮小姑娘顶著日头跳了许久的舞,一个个都有些气喘了,然而赵轩煜不喊停,她们就不敢停,那抚琴的妃子也指尖泛红,香汗涔涔,颇有些凄婉的味道。
云天看不下去,忍不住劝道:“让她们都休息去吧,都折腾这麽久了。”
赵轩煜闻言,视线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忽然变得非常阴沈。
“这帮废物可是扫了云天的兴?来人,全都拖下去!”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小姑娘们惊恐万状地跪倒一片,不住磕头求饶。兰妃泪眼朦胧地伏在他脚边,用红肿的指尖擦著眼泪,“皇上息怒,臣妾知错了……”
云天一阵嫌恶──赵轩煜这副绝情模样是做给谁看呢?想杀鸡儆猴警告他不要太放肆?还是想告诉他这宫里谁是老大?
早就知道灵坤的父亲是被这家夥处死的,今日亲眼一见,他竟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冷酷残暴!
“……都是小姑娘,何必吓唬人?”云天尽力隐藏著自己的愤怒,“行了,你们赶紧下去吧,都别跪著了。”
赵轩煜一眯眼睛,轻轻颔首。舞娘们见状连忙磕头谢恩告退,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被身後这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吞掉一般。
“看来云天在宁王府地位不菲,颇有几分主人的架势。”
云天打哈哈道:“皇上才是宫里的主人,我不过是仰仗王爷的威风罢了。”
“哦?仰仗宁王的威风,不知道与仰仗孤的威风相比起来,哪个会更加过瘾?”赵轩煜亲昵地拉住他的手,慢慢凑近他秀致绝伦的脸庞。
少年肤色洁白,羽睫浓密,乌黑的眼珠如同两颗晶润的宝石,那鼻梁挺拔而端正,嘴唇的颜色如初春的花瓣,两端微翘,稍显饱满,润泽得恰到好处,看上去……十分可口。
赵轩煜忽地有些口干舌燥。
他对容貌十分挑剔,後宫虽有佳丽无数,但在赵轩煜眼中却各有瑕疵,不是太豔就是太娇,抑或太淡、太静,连他之前最为宠爱的玉妃近日来也有些受冷落,原因就是这个娘们太过聒噪,整日只会说些废话,那甜言蜜语偶尔听一听可以当做调剂,听多了就难免厌烦。
而云天和她们都不同,他的美不亚於女子,却又没有女子身上那股媚气,举手投足都显得很独特,说话也不会拿腔捏调,完全不像是皇室的人,反倒有种令人喜爱的爽快的侠气。
赵轩煜後悔起来──当初为何没有将这个既好看又有趣的人收到自己的羽翼之下,如果娶了云天的人换做自己,那他如今是不是也会拥有这麽一份忠贞的爱情?
二人的唇越来越近,云天向後仰了仰,竖起手掌抵住赵轩煜,面上已经隐隐现出愠色。
“……云天怎麽不多吃些,可是想念王爷了?”赵轩煜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强逼,又端正地坐好,仿佛刚才那个企图非礼嫂子的登徒子没有存在过一般。
云天故作愁苦地叹了口气,深沈地摇摇头。
“……”赵轩煜忍俊不禁,情不自禁地用指尖在他脸上轻轻一抚,“你现在还不能见他。”
云天正色道:“那就等能见的时候再见。还有,我是你哥的结婚对象,请不要随意动手动脚,谢谢合作。”
赵轩煜哈哈大笑,连泪花子都泛出来了,“云天,你是第一个这麽和孤说话的人,实在有趣得紧!”
云天无语地看著他如羊癫疯患者一般的德行,“那是因为皇上没去过我的老家,那里各个都是和我一样有趣的人。”
第二天,闫四给宫里的宁王妃送去衣物用具,再次被拒绝。
如此一连五天,宁王府每日都往宫里送东西,但却没有一件能到达云天手中。而云天对此也毫不知情。
第六天开始,宁王不再试图联络宁王妃。
及至第十天,宁王府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平静得就像是宁王已经忘了自己的王妃。甚至有人传言,宁王近日来夜夜流连花街,还将那烟花之地的女子带回王府寻欢作乐,似乎十分愉快的样子。
这一日天气阴沈,闷雷声一阵接著一阵,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整个世界都弥漫著一股萧索的气息。
云天在璇光殿前的空地上打完坐,便看见赵轩煜下朝归来,脸上带著与天气格格不入的喜悦。
“在练功麽?”赵轩煜在云天面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