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庄母突然拍案道:“就是这个古怪,让你们惯坏了,你看丢人成什么样子?赏春会上我也不说了,如今在王妃面前,连乡野村妇且不如,我倒不晓得我们庄家能养出这样的闺女来……”
这话便说的极重了,二娘心里一急,跪了下来道:“姑姑……”
庄母听她叫自己娘家称呼,心里一软,待要说什么狠话便止了口,只是一口气堵在心里,想起今日庄梦的作为,恨得牙都痒痒。此时秦嬷嬷掀帘走了进来,对庄母禀告道:“老太太,二小姐已经在文鸢馆了,有两个婆子看顾着。”
庄母恨恨道:“她……”
“老太太——”庄姜突然开口道,一边上去替红福揉肩,一边轻声和气地道:“老太太,妹子那几日就说精神不大好,我倒是没在心,今日的样子,怕是不知冲撞了哩,老太太想,梦儿虽然古怪,但是但凡大事上,哪里有过不去了,先别忙着生气,倒是要妹子静一静才好。”
庄母心中一动,庄家若是传出妹妹嫉妒姐姐而发狂的传言,还不如……这么想着,脸色慢慢缓了下来。庄姜对地上的二娘使了个眼色,二娘会意,道:“那日我就见梦儿不大好,不知是什么缘故,唉,这孩子自幼就是弱的。”
庄母知道她们两个轮番说清,沉默半晌道:“其他的且不说,那丫头先禁足吧,连同你那个失仪的丫头也关了。”抬头对秦嬷嬷道:“你找几个婆子看着,顺便找个大夫瞧瞧,就说二小姐和一个丫头中魔怔了。”秦嬷嬷答了声“是”出去了。
庄母如此吩咐,庄姜与二娘对望了一眼,二娘又要开口求饶,却被庄姜眼色制止,只得罢了,低低答了声“是”。经庄梦这么一闹,庄母已十分疲惫,庄姜嘱咐了几个大丫头好生此后,与二娘告辞而去,路上对二娘道:“二娘,老太太如今在气头上,还是先不劝的好,待这个气力过了,容我再慢慢劝解,妹子也就出来了。”
今日之事,二娘已经打听得明白,她自认为是自己女儿嫉妒成狂的缘故,见庄姜丝毫不介意,不免有愧,道:“大小姐自是厚道人,唉,我这个闺女只知玩闹,哪里知晓她存了那个心思……”
庄姜奇道:“什么心思?”
第一卷人间道第三十九回王府相邀
二娘见庄姜丝毫不疑,突然住口,对未来的中宫皇后挑拨姐妹关系可不是明智之举,忙换了副表情道:“大小姐也回去歇了吧,这日也挺累的。”
庄姜点点头,与二娘分手,回了文殊院,经过庄梦这一闹腾,文殊院诸人皆惊魂未定,见小姐回来,静儿给她更衣上茶,慎儿去叫晚食,行儿则低声对庄姜禀道:“小姐,晴儿被老太太的人带走了。”老太太很少出手处理别院下人,晴儿既然如此处置,她们姐妹几个不免生忧。
庄姜“唔”了一声,道:“过几日我再劝劝老太太,晴儿应该无事,你拿十两银子给秦嬷嬷,让她与那几个婆子打声招呼。”行儿答应着欢欢喜喜地去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白日大戏精彩,落幕则人困马乏,日暮时分时已全部安息,庄姜待众人睡下,悉悉索索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乾坤袋,从中掏出一个八卦菱镜,推开窗户,跃到屋顶,口中捏诀,将气息注入其中,那棱镜立时光耀闪闪,辐射四方,将整个庄府都笼罩在光色里,放开神识去看,竟未找到半点异色,难道不是魔气作崇?
她侧头沉思,又低头望了望脚下的庄府,寒风凛冽,裙衣飘飘,府中楼阁在这样的夜显出静寂的美,眯起眼遥遥相望,这是庄府,是她的根,是她的守护,她的坚持和力量,抬头去看那繁星满天,却全是星光灿烂的梦,伸手可触却永不可及的,梦,所以……还是不做了好,庄姜爬下屋脊,轻轻吁了口气,人若是不做梦,有些东西,总会好容易承受些。
如此忽忽过了数日,庄府突然接到亲王府的请柬,秦王六十大寿,请庄母与庄姜随喜,帖子里只说女眷,庄府男主子一个也无,自是冲着庄姜而来。庄母看了帖子,心道秦王府看中大丫头虽然极好,可庄府兴盛还是靠男嗣,便吩咐红福叫庄姜来。
庄姜听老太太传她,忙更了衣带着行儿过来,正是大寒时节,最是靠阳光暖人,庄母大部分时间便在日光充足的抱厦里,庄姜进了文澜苑,转过正房进了抱厦,笑道:“老太太最是会享福的。”庄母正闭目沉思,抬头见大孙女一身淡紫色常服,一根玉簪,不施粉黛,说不出的稳妥大方,心里极喜,口上却道:“年轻轻的,打扮的比我老婆子还素净,以后到宫里可恁地好?”
庄姜挨着庄母身边坐下,笑道:“宫里自有宫里的规矩,老太太可是不放心,单单要来嘱托?”
庄母摇头道:“你是极稳妥的,我有什么不放心”说着,指着方榻上的请柬道:“秦王做寿,王妃请你我去随喜,这本来是极好的,只是……”顿了顿道:“帖子里没提你父亲,也没提你二叔。”
庄姜听了,道:“那我们再携着二奶奶?”
庄母笑道:“若是这般了,倒叫王妃多心,我倒是有一法,只推说身子不舒坦,让老二媳妇带着你去。”
庄姜立时明了庄母的心思,点头道:“老太太的主意自是极好的”,看着庄母神色尚好,又道:“老太太,我那日遇到二娘,她抹泪说是想闺女哩,我看梦儿的事情就算了吧,您瞧王妃都不计较的,老太太又是最心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