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洛宸天一眼,可他却面若冰霜,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梅廿九心中一痛,整个人顿然觉得彷徨无所依。
......
花里逢君?山雨来
一点明月窥人,风来暗香满。
夜已深,人未寝,心纷乱。
谁说的,无尽的相思是一种苦涩的期待,明知是饮鸠止渴,却身不由己,隔窗默数,清愁几许。
梅廿九,心乱如麻。
梅花树影婆娑,淡淡暗香浮动,她悄然在洛宸天院外徘徊,他的房门虚掩,她却不敢进去。
月黑风冷,她被吹得云髻偏乱,衣袂乱舞。
半晌,她终于鼓足勇气想要去叩门,却听得洛宸天的房门一响,闪出了江馨兰纤细的身影。
江馨兰回头对屋内跟出来的人娇笑道:“表哥,那馨兰就先告退了。”
梅廿九忙将身子隐在院落边的一棵大树后。
只听洛宸天低声应了,江馨兰回眸柔媚一笑,伸出纤手替洛宸天整了一整衣襟,然后低头娇羞道:“表哥明日就要启程,请多保重,馨兰一定等着表哥回来。”
说着娇怯地抬起头来,试探着慢慢将螓首轻轻靠在洛宸天的肩头上。
洛宸天没有动,却也没有推开江馨兰,两人就这样静静相依。
梅廿九呆呆地站在大树后,怔征半晌。
脸上忽觉得有点凉湿,她用纤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原来是泪。
直到眼前的两人分开,江馨兰凫娜而去,梅廿九还是站在树后,一动不动。
洛宸天立在洞开的房门中央,他修长的身影投在地上,显得有点寂寥冷清。
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俊脸冷峻,他朝着院落边树后的方向,道:“你出来吧。”
从高大茂盛的树后,迟疑地转出梅廿九纤弱单薄的身影来。
她低垂着头,不再去看洛宸天一眼,她拖着倦怠的脚步,慢慢从他眼前走过……
“洛尘蝶,站住——”洛宸天冷冷地开口。
梅廿九的脚步一滞,却没有停步。
“梅廿九,你对我的话也充耳不闻么?”洛宸天提高了声调。
梅廿九站住了,只听背后脚步声响,洛宸天已出得房来,她的胳膊一紧,被他从后面拉住了胳膊。他低声咬牙对她道:“你,随我来——”
洛宸天的动作迅速而有力,梅廿九未来得及反抗便身不由己被他拉着手臂一路拖回房中。
他将她一把拽进房中,回手将背后的门关上,然后一双俊目紧盯着梅廿九,眼里有隐隐的怒意。她的青丝凌乱,小脸方才已被冷风吹得冰凉苍白,如水的眸子红肿着,似乎刚哭过。
他冷冷道:“几日不见,你的胆子倒壮了。说,是否如今仗着有人可以给你撑腰,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么?!”
梅廿九睁大泪水盈盈的眸子望着他,不明白他何以如是说。
洛宸天见她梨花带雨含着泪、娇怯又委屈的楚楚模样,他心中的某个角落不由被触动了一下。但他压下心中对她突然泛起的一丝怜惜,此刻的他只想狠狠伤害她,以平复他知晓她与洛宸夜暧昧之情后的嫉妒与怒火。
明知梅廿九未必就和洛宸夜那么亲密,但是洛宸天就是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熊熊燃烧的火,她是他想要的女人,容不得别人来染指,哪怕是自己的弟弟。一想到洛宸星看着梅廿九时那脉脉含情的眼神,洛宸天心中的妒火更甚。
他看着梅廿九,上前大手已捏住她单薄的削肩,低声吼道:“你哑巴了么?说话啊!”
梅廿九被他摇晃着,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四处飞落,她哽咽道:“你,你要我说什么……”偌大的王爷府,除了母亲与二哥,谁还会为她撑腰,真正为她怜惜?!
他口口声声怒责她,而他自己呢,明知她就在场,却和他心爱的表妹卿卿我我,他的用意是为何?难道他是要用这种方式折磨她么?她做错了什么了?!
还是这世间所有男人,永远都是下一朵花才最香,喜新厌旧,永远都不餍足么?!
他怒哼一声,道:“你还在装傻,我倒忘了,即使你现在幻化成人,其实你骨子里还是个妖,莫不得天天就想着如何去蛊惑男人了!”他逼近她,从口里徐徐迸出字来,“你终究还是改不了你的狐媚本性!”
他的话一出口,伤得她脸色煞白。
原来在他的心中,无论如何改变,她一直都是只邪恶的妖,永世再无翻身之地。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是不可能的,等闲变却故人心,才是真实存在的。
她在心中惨然地对自己笑道:“梅廿九,即使幻化成人,可披了人皮你还是妖。纵然你有千般真心,万缕柔情,你究竟不能得到他的真心以待。也许从一开始,你和他的相遇就注定是错误的……”
只怨她自己,她一直都是个异想天开的天真孩童,自以为不会有天荒地老的时候,相信可以永远就这么爱下去……而如今,幡然梦醒。
梅廿九心痛且心灰地闭上一双泪眼,不想去看面前刚愎自用的霸道男人。
但洛宸天容不得她不理会他,他一把将梅廿九扯近,他那张俊脸离她只有一寸的距离,他逼视着她,道:“你瞒着我和二弟三弟牵扯不清,究竟想怎样?难不成要将我们三兄弟都屈从于你的石榴裙下么?!”
梅廿九闻言蓦地睁开了眼睛,她急切地要澄清自己,“不,不,我没有和他们牵扯不清……”
“你没有?”洛宸天冷哼一声,手中加大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