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根本无法想象。但如今,她当真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快要炸裂开来了。
一股股劲气穿梭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撕心裂肺。一时似有千军万马从她身上碾压踏过,一时又似有万只蚂蚁在啃食着她的骨头。
“就趁现在,快快为她梳理药力,重塑筋骨。”恍惚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此时隐约的响起。
紧接着,她感觉到有人在她周身重重地拍打按压着,同时一股温暖的气流融于筋脉,慢慢疏导着她体内四窜的劲气。
洛晨刚欲松下口气,却感觉那劲气似是有意抵抗般,竟在短暂的平复之后,愈加狂躁起来,疼痛非但没有缓解,反而骤然加重。一秒又一秒过去,她只觉得睚眦欲裂,每一秒都似是一个世纪般那样漫长。
终于,所有的痛苦积累到了极点,她再也无法忍受般的暴喝出声。
“啊——”随着她张口发出的一声大喝,一股庞大的劲气一冲而出。之后,她只觉得浑身一软,竟是通体舒畅。
接下来,她感到自己似是从地狱一下子跨入了天堂,周身被软绵绵的云层包围着,温暖舒适的令人昏昏欲睡。然而每当她欲坠入梦乡时,意识便会被体内一股激荡的力量强拉回来。
如此反复数次,昏昏沉沉中,那舒适感起起伏伏,却又在渐渐叠加着。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浑身一震,刷的睁开了紧闭许久的双眼。
入目的,仍是她昏迷前见到的那张俊美入神的面孔。璀璨的星眸中,也仍然含带着点点的好奇与兴奋,只是这一次,却又多了一分隐隐的紧张。
洛晨恍惚的想到,或许她是真的到了天堂吧。不然的话,这男子当真有些美得过分了。想罢,她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骤然离去,迷迷糊糊中,终于如愿地坠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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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州,冉府。
高高的祭台之上,冉之宸向着落日的方向,深深地俯身跪下。虔诚的三叩九拜后,他仍将额头在地上贴了好一阵子,才缓缓地起身站起。
夕阳的余晖灿烂火红,却仍然无法融化他满目的沉凝。就这般一动不动的在祭台上静立良久,他才将视线从天边收回,转身而去。
冉府的众人看着那道从祭台上走下的身影,心中无不充满了担忧与唏嘘。
自四个多月前,冉之宸从姜国回到冉州后,这样的场景每天都要雷打不动的上演两次。每日晨昏之时,冉之宸都会按时的焚香沐浴,祭拜于天地神灵。除此之外,他整个人便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他按时的吃饭,按时的睡觉,但脸上的憔悴之色却仍然没有半分好转。
他将自己投身进了冉家的诸多事务中,无论是否需要,他几乎都要事事亲为,忙碌的没有一刻喘息的时间。可他做起事来又是那样的有条不紊,运筹帷幄,在族中的威信甚至更胜以往。
而比起从前,他似是更少发怒了。准确的说,原来的他是喜怒不形于色,现在则干脆失去了一切可以称之为喜怒的情绪。
但这样的他,却让人更加地敬畏起来。一时间,府中人人噤若寒蝉。
至于洛晨,已经成了禁忌一般的话题。有人觉得她已死,有人觉得她只是失踪。而冉府对外的宣称,则是她身体不适,需要长期在内院修养。但不论是哪种说法,众人也只敢在心里猜想一番罢了,明面上甚少有人敢议论出口。
和风袭来,眼看着春日便要过去,夏日的味道已隐隐可闻。冉之宸路过花园,看着满目盛开的桃花扇,静静驻足了片刻后,才恍然般的喃喃道:“快入夏了吧。”
提步走至主院后,他回身对着身后的下人道:“多做几件夏衣,给你们主母。”
“是。”那下人恭声应下,脸上未见半分惊讶。对于这样的吩咐,他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段日子以来,洛晨虽不在府中,但一切都与她在时无异。厨房要记得多做她爱的饭菜,房中要熏上她常点的熏香,衣服首饰也要时常添加换新……
冉之宸见他应下,微微点了点头后,才推门走入房中。熟悉的房间,却没了熟悉的气息。他面无表情的坐在桌前,开始处理起白日未尽的事务。
然而许是连日来的忙碌太过疲惫,不知过了多久,他竟然趴在桌上睡了过去。片刻之后,他重新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梦中场景他记不清了,也不想再去回忆自己到底梦到了什么。擦了擦脸后,他沉沉的舒出口气,便继续面无表情的在纸上写写停停起来。
一切都不会改变,他还是冉家的家主,她也仍是他的妻。既然她能来了又去,便一定能够去而复返。他不相信这便是结局,他只需做好他该做的,或许有一天,她就会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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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照耀在大海之上,洛晨一觉睡醒,眼神却有些怔忪。就这般出神的躺了良久后,她才起身下床。
一只绿色的蜥蜴早已守候在门前,嘴中叼着一支绿草编成的蚱蜢,身边还放着一个不知名的新鲜水果。
洛晨俯身将那蚱蜢和水果都拿了起来,看着那蜥蜴笑着说道:“谢谢你啦,呱呱。”
闻言,那蜥蜴的身体一下子由绿转红,如同完成了任务一般,一溜烟儿便转身爬走了。
洛晨失笑一声,低头看向了手中的东西。只见几滴晶莹的水珠,尚沾在那红色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