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所可以仰望的。
心里对沈枢相不由又忌惮了两分。
书房里头,元帝沉声道:“慎儿这边你不用担心,朕已想好,封他一个安王,等大婚后,便去滇南的封地。”
没有意料之中的感激或“嗯”,沈溪石淡漠地问了一句:“为何?”
为何这般帮他,甚至可以越过唯一的皇子,这许多年来,沈溪石不是没有想过,为何陛下对他,亦兄亦友,自来庇护有加,无论他做什么违禁的事,陛下都不以为意。
譬如这回,他已经找人盯住了大皇子,只要他敢进府,或是在迎亲的某一个环节,做了不该做的,他都不会手下留情。
他丝毫不怀疑,如果今日陛下不会突然登门,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定然是赵慎。
元帝深深地望了沈溪石一眼,“因为朕要你终其一生,皆为辅佐朕守护好这万里江山而活。”
沈溪石对上元帝不怒而威的眼眸,微微笑了一下。
一如多年前,他问陛下,他为何要从一众殿侍中单单选了他,陛下说,“朕观你有将相之才。”
所以,一直是陛下相信他有将相之才,他才真的会走到了如今这一步。
但是敏锐如沈溪石,他已然明白,陛下要悄无声息地按住赵慎和他的瓜葛,并不是因为他有所谓的“将相之才。”
因为,陛下从来没准备将皇位传给赵慎,他和赵慎之间也不会存在什么君臣冲突。
直觉告诉他,陛下是在庇护他,沈溪石觉得他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但是这种感觉倏忽就不见了。
淡淡地道了一句:“微臣多谢陛下!”
官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杨惠妃走了,从前厅过来,准备去看新娘子的孙氏不意会在月门前遇到沈溪石。
“儿子见过母亲。”沈溪石淡淡地道了一句。
孙氏微微笑道:“你且去忙吧!”
看着穿着绯红吉服的沈溪石远远地走过去,孙氏眼里闪过懊悔。自己当年究竟是懦弱了些,没有护好这个孩子。
第59章 甘甜
孙氏一进后院, 看着满院葳蕤的草木,处处昭显着勃勃、明亮的生机,与她记忆里的三郎, 似乎格外的不协调。
她们渐渐老了, 年轻时候的锋芒、野心,也散去了很多,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的心已然是一口枯井,无浪亦无波。
那个在伯府里像一头小困兽一样的三郎, 却长大了。
她一直没有子嗣, 三房的庶出子女却像小猪一样, 一个一个地从那些女人的肚皮里滚出来,是以,当年溪石被送到她院里来的时候, 她是愿意养在膝下的,她以为这个孩子是沈三在外面和野女人生的,那个女人许是死了,不然不会生了个男娃还进不得府。
在沈家, 这个小男孩和她一样孤立无援。
起初的八年里,她确实将他照顾得很好,完全依着贵公子的模样来养, 她还想着给他过到她名下,给他嫡子的身份,但是那一年先帝甍,元帝继位以后, 沈府作为太后娘娘的母家,被敕封为明远伯府,上至老祖宗和侯爷,下至伯府的三位老爷,都对溪石表现出了明显的厌恶。
三房里那起子小娼`妇越发蹬鼻子上脸地作践溪石,后来老祖宗以溪石年纪大了为由,将他迁到了前院里头养。
她那时候尚幻想着沈令平总有对她回心转意的一天,是以,并没有和老祖宗抗争,任由着他们将溪石带走了。
想到这里,孙氏不是不后悔的,并不是后悔如今沈溪石位居高位,自个不能沾一点福气,而是,当年那般懵懂爱娇的小男孩子,是她亲手送到了沈家那群人的魔爪里。
日光照得孙氏眼前有些发黑,忽听身后的宁妈妈道:“夫人,前头想来便是新房了!”
孙氏也听见了里头那边女眷们说笑的声音,脚步微顿,正犹豫着该不该进去时,守在新房门外的小女使规规矩矩地福了一个礼,想来也是不认识她,是以并未称呼,孙氏身后的妈妈想教训她两句,被孙氏用眼神制止了。
沈家小女使撩起了由颗颗圆润饱满的粉色珍珠串起来的珠帘,孙氏眼眸里闪过惊诧,原来溪石这些年已然累积了这般厚实的财物吗?
顾言倾正忍着性子听着周围的女眷们或夸或暗贬地讨论着她的妆容,她今天是新嫁娘,除了那一个“生”字,却是不宜在外人跟前开口的。
拢在广袖里的手正暗暗搓着绢帕,便看见了一位有几分眼熟的妇人进来,只见其身量颀长,一双吊稍眉似要入鬓一般,眼睛瞥见新房里的女眷时,周身的气度蓦然地降了几个度,,望向新妇时却有几分温和。
顾言倾正疑惑是谁,便听到有人唤了,“三婶”。
“三舅妈,”
“母亲。”
唤母亲的是沈宝晴,所以顾言倾猜测这是沈溪石名义上的嫡母。
对于孙氏,顾言倾尚有几分记忆,这其中还有一段浪漫,但是又有些狗血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