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少有的明白人,可惜困于后宅,外面的事,她也说不上话。
司马淳与何叔宝在静怡堂谈论着二伯这对夫妻,二伯父司马遵也在与妻子高氏讲着这个郡主侄女。
司马遵笼着手,对高氏说:“十九日,是贺家嫁女的日子,我们都要去吃酒。你把阿淳也带去,让建业城里的人瞧瞧,咱们司马家还没倒,还有个郡主在呐!”
高氏手上正漫不经心地做着针线,她平常也不大做这个,只是在心烦的时候才戳上一两针。
高氏听了夫君的话,眼睛便是一翻,又觉得不雅,便放下了针线,抬手将眼遮着,等平息了才说:“郡主身份高贵,贺家这等人家,怕不在她眼里。”
司马遵有些不悦,哼了一声:“那是从前!旁人不知,咱们自家人还不知么!她虽是郡主,也是咱们司马家的女儿,如今她已没有依靠,不靠着咱们府里,她还能靠谁?何家那小郎,虽是对她不错,但世间看女子,终是要看她娘家的。没有咱们,她便没有娘家了!”
高氏便不言语,夫君不事生产,只知读书,如今操持着那个书院,也依然不懂经济。
府里已是一日差似一日,如何还能端起以往公府的架子来。
高氏心底涌出了一股对夫君的厌烦来,一方面想用“娘家”二字来拿捏郡主,另一方面又要用郡主的名号在外面挣面子,司马家,何时能不靠别人,自己能堂堂正正地站起来呢。
又想起自己那几个如猴儿般只知玩耍的儿子,又不禁泄了气。
唉!以后的事,她暂时也管不了,如今还是且顾眼下吧。
城外梅园的那场火,她虽没证据,但也猜得七七八八,何家那小郎的手段,狠着呐!咱们还是敬而远之吧。
到了十九那一日,高氏派人去请司马淳,司马淳果然不去,连个面儿上的理由都没找,只说了声“累了”,下人便不敢多言,立刻来报给她了。
高氏正试着衣裳,听了下人的话,便抬手揉了揉额角,不去管了。
司马遵知道了,倒是发了通脾气,还要人去叫司马淳过来,下人们都不敢动,司马遵打骂了几个下人后,才急急忙忙地去贺家吃酒了。
消息很快便传到了何叔宝耳中,他便笑着说:“这日子还是太/安逸了。”他们二人都不去管司马遵。
只是司马遵到了贺家那宾客满堂的酒宴,好友贺七郎便赶上来问他:“你家郡主可来?”
司马遵便支吾着说:“她们女眷的事,慢得很。”
贺七郎很高兴,今日他家嫁女,好不容易能请来个郡主作客,那实在是幸事一桩啊!
这郡主虽然水份多了点,但朝廷既然承认,那她便是货真价实的郡主,在如今的建业城,可是头一份!
贺七郎边想着,边吩咐了身边的下人,叫去报给里头娘子们知道,淳宁郡主将驾临府中,弄得内院又是一番慌乱。
司马遵吃酒吃得醉醺醺地被送了出来,高氏也吃了酒,坐在马车里等司马遵时,心中火气直冒,这大冷的天,也压不下去。
司马遵上得马车,口中还在嘟囔着“不敬长辈!不听话!”这些话,高氏便急得连连直催,快些回府。
高氏用帕子捂着脸,这些说话,他说出来又有何用,平白惹得人笑话!
回到府中,高氏给司马遵灌下了一大碗醒酒汤,司马遵才有些清醒过来,只是人一醒,便要人去叫司马淳。
高氏在一旁苦劝不住,这时便有外院的下人有些仓皇地飞奔进来报说:“郎君,咱们书院走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啦!快完啦!
☆、尾声1
司马遵听得下人来报说,书院走了水,本便还没完全醒过神来,这么一吓,便真的醒过来了,他吓得往后直退,摔倒在榻上。
报信的下人还在等主家吩咐,司马遵却已是说不出话来。
还是高氏撑得住,高声问道:“可有人受伤?救下来没有?”
听得回说,正是书院休沐,书院里没剩几个人,倒都没有受伤,只是火势救下来后,屋子是倒了一大片。高氏听得没有人员伤亡,便先念了几声佛。
屋子毁了,只是损失些钱财,若是有人因此死了,那损失可便大了。
高氏冷静下来后,便吩咐了府里的管事,带着人去书院善后。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抖,心里还有些怕,这火,估计与梅园的火,是一个路数啊!
晚间司马淳与何叔宝听说了此事,便来义诚堂二伯父的正屋里来安慰他们。
二伯父司马遵在外院,何叔宝便直接去了外院。
司马淳见高氏一脸的疲惫,便出声安慰了几句。
高氏便也不端着长辈的架子,拉着司马淳的手说:“阿淳,这府里实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你那些兄弟们都无用,我只要他们平平安安地,守着祖产过活,便安心了。”
司马淳温声安慰道:“兄弟们年纪也不大,好生教导,好生读书,以后必有出息。”
高氏却是连连叹气摇头,说:“我也不要他们有何大出息,做个老老实实地富家翁便行了。”
司马淳见高氏实在打不起精神来,也不多留,又劝了几句,便回去了。
何叔宝那里,也不知他与司马遵如何说的,只是从那一日之后,司马淳便觉得静怡堂中清静了不少,再也没有哪个长辈要她这样、要她那样了。
二伯母对她十分客气,二伯父许是觉得丢脸,便也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