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鹿鼎,那里会缺美人投怀送抱,只当您行行好,放过下官,下官感恩不尽!」回想起曹县令和肖太守轮番使着眼色,递着条子,让自己「好生伺候贵人」,柳沐雨心里升起一股受辱的怨恨,难道自己就如那酒楼画舫的小倌歌妓,为了他们的仕途,便要在范炎霸身下婉转讨好?!
范炎霸明显因为迁怒而被柳沐雨骂了个狗血淋头,各种委屈和不甘心一起涌上胸口:「爷……我,我是想把你当自家娘子来疼,不是只图你的身子……」
手指摩挲着想要去抓柳沐雨的指尖,却被他闪身避过,伸出去的手指只能瑟瑟地抠着木条案的云纹转角。
「我知道你还记恨我……我也不敢图别的,只想对你好,做些让你高兴的事……这也不行吗?」
「你!」柳沐雨因为范炎霸的话而心生激荡,转而又气恨自己的不坚定,「我不需要你来弥补什么,郡王也不必心怀愧疚,你若能尽快离开盂兰镇,那便是对我的好了!」
看着范炎霸小媳妇受屈般的表情,柳沐雨心中一抽……当年明明是那范霸王欺男霸女,强占了自己的身子,又笃信谣言,害他受辱,可如今为何倒像是自己欺负了他似的?
柳沐雨不敢再看范炎霸那好似被遗弃般的可怜眼神,甩了袖子匆匆离开,留着范炎霸一人怅然若失。
第三章
之后的日子,柳沐雨为了避开与范炎霸,匆匆收拾了行囊下到平遥关监督平整箭楼地基,将所有事情都推给渠正清去办,范炎霸那边好似也没有什么抱怨或为难,银两核对、工料筹备都顺利进行。
西南郡林密山险,若想平整出一块可以建筑箭楼的地方,就需要寻得合适的缓坡,砍掉几十棵参天大树,挖走石块,平整土地,工作量委实不小。除了平日里需要守防执勤的兵士,挤出了一百余兵士来平整箭楼所需的两处险峻土地,又让渠正清从镇上和县里招募了百余壮丁前来助阵,没想到渠正清不仅带来了百余名壮劳力,还将范炎霸一并引来了……
林地上人多混乱,柳沐雨偷偷拉着渠正清到了一处不碍事的地方,小声埋怨:「渠大哥,你怎么把大都统也带来了?这里条件艰苦,工期又紧,谁还有时间专门伺候这么个大闲人?真是添乱!」
渠正清也满腹无奈,人家大都统一定要来亲自督建,他一个小小的县尉怎敢阻拦?隐约感到翟小六和那范都统像是有过节,否则翟小六那么秉性柔软的人,为何总是与大都统相处得磕磕绊绊的?只能安抚翟小六几句,拍胸脯保证那大都统肯定待不长久,过不了一天就会因为怕辛苦而离开平遥关。
可两人没有想到,范炎霸不但没有因为环境恶劣而离开平遥关,反而与那些兵士百姓们混在一起,相处融洽,见大家抡斧砍树,挥锹刨石,范炎霸手痒地要来一把斧头,一下一下跟着众人砍树平地。
这下可惊吓到了周围的大小官员,原本大都统执意要下平遥关亲自督建工程就已经很逾矩了,现在竟然还抡起斧头与士兵百姓干起砍树挖石的苦力活计,这要是让朝廷知道还得了?大家劝着拦着跪着求着,不让范炎霸上手,没想到这家伙却犯了倔脾气,越是阻拦越要去,将众人呵斥驱离后,学一旁的兵士,脱了衣服赤膊上阵,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曹县令和众官员急得满头是汗,忽然想起了翟小六,连忙命人去叫,柳沐雨匆匆赶来,只看见大小官员远远地跪成一片,向一个赤膊砍树的男子作揖哀求,柳沐雨一到,曹县令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排开一条路将柳沐雨往范炎霸身前推:「翟吏胥,大都统不顾劝阻一定要干这贩夫皂隶的低下活计,你赶快帮忙劝劝这位祖宗,这要是让上面知道了,还不得将咱们统统治了犯上之罪?!」
看到范炎霸赤膊束腰,抡着斧头一下下地伐木,漂亮紧致的肌肉有力地挥扬,柳沐雨嗓子泛起一丝干渴的刺痒,拼命地咽了下口水,强迫自己的眼睛不要紧盯着好似发光般的男体,小腹又开始「嗖嗖」地抽痛麻痒起来!若是可以选择,他恨不得掉头逃跑,也不愿靠近那散发着浓郁雄性气息的身体,可是曹县令早已堵住了他后退的路,柳沐雨只能踯躅着步子,不甘心地前移。
「郡王……暂且歇歇吧!」
将近十天时间,这还是柳沐雨头一次主动靠近自己,范炎霸心口「扑腾」着高兴,还带着一丝紧张。
「不……我,我不累!」热情地给了柳沐雨一个练习已久的微笑,为了不让柳沐雨将自己看成酒囊饭袋,范炎霸这几日努力的恶补关于边关防务的常识,绞尽脑汁思索着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对方另眼相待……每日对着镜子练习如何说话,如何微笑,只盼着再见面时能展现给柳沐雨最好的一面。
范炎霸露齿的笑容像是阳光般耀眼,柳沐雨忍不住眯起眼,目光从俊朗的脸孔滑向范炎霸宽阔的胸膛,赤裸的皮肤下一块块线条流畅的肌肉因发力而拱起,晶亮的汗珠挂在皮肤上,偶尔有一两滴随着身体的运动滑落下来,柳沐雨的舌尖好似都尝到了那汗水的咸味,全身的肌肤近乎饥渴地回味着这具身体美好的触感,腿间更是渗出湿意。
这样无视时间不分场合的发情,让柳沐雨烦躁地想杀人,不自觉拧着眉头,脸上带出想要尽快脱离的不耐烦:「郡王贵体,怎能做如此粗鄙的活计?四处都有坠石倒木,若是受了伤,下官们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