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不麻烦宋大人了。”
什么叫不麻烦他了。宋大老爷被他言语里的讥讽噎得满脸通红,他果然什么都听到了。
宋大老爷嘴唇动了动,但到底没和他辩驳,跟哑了的炮仗一样,站在边上沉默。
徐砚哪里不明白沉默的意思,这是要顺势置身度外,不再过问宋初宁的事了。在所有人眼里,宋初宁的父亲是犯了重罪,一个罪臣之女,谁敢靠近。
他看着宋大老爷的目光就多了轻视,赤|裸裸的嘲讽。
徐砚就收回视线,吩咐还在发征的汐楠:“你是初宁身边伺候的?跟我一同走吧。”再没看在场的宋家什么人,牵着小姑娘往外走。边走还边吩咐身边的壮汉:“齐圳,一会叫他们过来把四姑娘的东西搬回府。”
宋大老爷见他一点面子也不给,把这里当做自家似的,来去自由,脸色更加难看。喊他一声徐三爷,不过是抬举他,居然如此目中无人!
——徐砚这人果然如外边说的一样自傲。
初宁在走出院门前回头,遥遥朝宋珉清投去感激的目光,宋珉清高兴地朝她挥着小短手。
结果下刻就被父亲狠狠瞪了一眼,知道自己逃不得一顿骂,可一想到四姐姐没被送牢里,又抬头挺胸梗着脖子和父亲对视。
宋大老爷险些没把气吐血,老脸也再度火辣辣的,狠狠瞪他,小兔崽子要翻天了!
徐砚是坐马车过来的,看着娇娇小小的宋初宁站在马凳上艰难抬脚迈步,他才想起来应该要她扶一下。汐楠却先一步去扶住小主子,然后再恭敬退到一边。
徐砚伸出去的手就收了回来负在身后沉默,他是真不清楚要怎么和这种半大的小姑娘相处,看来以后要多注意。
等他上了车,汐楠很自觉地坐到车辕,马车徐徐驶离。
初宁坐在马车里,十分安静,双手规矩放在膝盖上,端庄乖巧。
徐砚想到她刚才汗津津的手心,知道她在紧张,遂笑着和她说话:“初宁以后在徐家,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家里也有几个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姐姐。”
“徐三叔,你把我送去我爹爹那里吧,我不能给您添麻烦。”
初宁软软地声音响起,还是深吸一口气才开的口,仿佛是在给自己鼓劲。徐砚怔住,旋即有些哭笑不得:“初宁,你怎么会给徐三叔添麻烦呢,以后这种话可不能再说了。你安心呆在徐家,外头的事自有三叔。”
“可是.......”初宁抬着头,欲言又止,满脸踌躇。
她现在是罪臣之女,她爹爹也还在牢里.......
“没有什么可是,我既然应下你爹爹会护着你,就一定会护你安然。你爹爹的事,你也不要太担心,太子和首辅那里都在为你爹爹求情,兴许不能再当官了,可性命应该是保下来了。”
宋初宁不知道父亲究竟是犯了什么大罪,最担心莫过于父亲的安危,听到性命无忧,自然是高兴的。
她欢喜地问:“那我爹爹是能从牢里出来了吗?”
徐砚对上她闪动着喜悦的双眸,不知该如何说出猜测。
最好的结果确实是能从牢里出来,但那人怎么会放过宋霖,十有八|九是要被判流。,毕竟和戎守边陲的大将通信是真,当朝皇帝最忌讳这点,能保住她不被牵连,已经是皇帝莫大的恩典。
他心里发堵,最终婉转地说道:“应该是能出来,但也不能留在京城了,恐怕一时不能把你接到身边。初宁就安心在家里等爹爹回来......”
话还未落,他就见到小姑娘双眸变暗,才刚刚有光彩的小脸也跟着蔫了,他余下那些安抚的话自然也说不下去。
这对她来说,还是不能接受的吧。
徐砚想着还是要多安慰她,未料她再度给他意外的表现,又朝他笑了,虽然是强颜欢笑。
初宁笑着,温顺地说:“我都听徐三叔的。”
这孩子真是太懂事和乖巧了,这个时候她若是哭出来,恐怕他也会跟着好受些。
徐砚黯然地忆起出事前的种种,为亦友亦师的宋霖叹息,现在也只能是感慨世事难预料,他尽所能护好宋初宁吧。
***
徐家在阜成门的咸宜坊,紧临丰城胡同,是个分了三路的大宅子,宅了还建了个大的园子。戏台水榭,楼阁掇山,风雅精致,在京城颇有知名度。是徐家祖上几代皆出了进士在朝为官,还出了位内阁辅臣,一点一点攒下来的家业。
马车走了约三刻钟就进了徐府,停至砖雕的喜鹊登枝影壁。
下马车的时候,徐砚没有再让初宁踩着马凳下来,而是顺势将她抱下车。
徐砚是抱孩子的姿势,双手穿过她腋下,举高高一样将她提起来,然后再放到地上。
初宁在脚悬空的时候杏眸大睁,是慌乱,一张脸紧着热热烧了起来。
她......她是才十一岁,可也不算是个小姑娘了,就连爹爹在十岁以后都没这样抱她了,最多是背她。
宋初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