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斩我
小子闭关良久,心神也完全沉淀下来了,没有了先前的浮躁,甚至完全感应不到外在。故此,他才能真正聆听内心的声音,同另一个“自己”交谈。
“我可不是你阴暗的一面,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是善与恶共同的载体。杀了我只会让你受伤,更何况你也杀不了我,我知道你的一切。”
小子听到这里,回想起了白翼之前说过的话:“对于人性的善恶,一直以来众说纷纭。哪怕是足智多谋、羽扇纶巾的圣贤之士也各持己见,难有统一的定论。而我觉得,人乃善恶无定根,心存混沌与乾坤。善恶皆是与生俱来的,比如良知与原罪的相伴而生,这是不可否定的事实。所以惩己恶、扬己善就显得尤为重要,这与佛学中的斩我不谋而合。”想到这里,小子终于坚定了信念:
“那就把吾之恶、汝之堕统统斩掉!”此话过后,两人沉默许久,皆坚定了眼神,疯狂厮杀起来。他们没有动用术,而是宛若野兽般的近身搏斗。就像他们先前的对话那样,他们知晓彼此的一切,对手下一秒的一举一动都在心间。因为除了意志不同外他们几乎是同一人!这样也就造成了硬碰硬的场面,拳对拳,掌对掌。技巧无用,战术也无用。
其中一人大喊:“快住手!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如此酷烈的战斗,到头来只能两败俱伤。
另一人却不听劝告,因为他是为超越而来,再次冲上去,全力轰杀。这是完全抛弃理性的战斗,两人都杀红了眼,杀出了真怒。
原本被压制在心底的狂躁如今再次展露出来,死神嗜杀的本性尽显。两道体内化身就这样舔舐着彼此的鲜血,从脑颅经由血管战至心脏。
沿路器官皆受损,两人亦没有罢手的趋势。不得不说,两人势均力敌,但狭路相逢勇者胜,初心的不同就会导致结果的不同。
其中那个不畏惧战斗的化身最终取得了胜利!当然,他是惨胜,浑身鲜血淋漓且断掉了一条手臂。虽是化身,但其战斗的伤痛却无比真实,宛若真实的大战。
战后,默默感受着自己受伤的躯体,他感悟到,有很多成功必须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甚至陨落的危险。而且战场往往瞬息万变,儿女情长、优柔寡断者即使身怀绝技,终究也是败亡一途。只有怀揣着一颗勇敢的心,不在乎那些伤那些痛,才有可能在绝境中闯出一条生路,改写死局。
求生之人如何能战胜求死之人呢?!因为后者,早已无所畏惧。浑浑噩噩了这么些年,至此,小子才真正明悟自己的道心:吾之道,即是勇往直前之道,任何人都无法阻挠,哪怕是曾经的自己。
这是一次突破,以战争为生的死神传承者今日以杀证道,明道心,明己志。曾经拥有的能力如今也融会贯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