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琪在不断地流汗,在她的耳畔确实有两个耿立武在不停说话,有的时候她甚至不能分辨哪个是真的。
“小陈,你很热么?”
“啊,有一点”
你不是热,其实是害怕吧?
“这个”
这种季节不该觉得热啊,可能年轻人身体好吧,需要开空调么。
“不,不必了”
是啊,如果是害怕的话,开空调也没用。
“这个”
“小陈,你看这里要不要再斟酌一下?”
“可,可以”
是该斟酌一下,我现在离你那么近,随时可以扭断你的脖子。
“报价部分我们需要更慎重一点,最后还得马总来定夺。”
“是,是啊”
“你这两天有见过沈总么?”
“没,没有”
你最好实话告诉我,我现在可没什么耐心。
“这既然是沈总的项目,最好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我,没有联系过”
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我有办法撬开你的嘴!
陈思琪突然站了起来,耿立武一惊,问道:“怎么了,小陈?”
其实你更喜欢别人叫你小琪对吧?
“没事儿,耿总,我肚子不太舒服,我去下洗手间。”
“哦,那快去吧!”
你只说去洗手间就好了,干嘛告诉我你肚子不舒服呢?
陈思琪慌张的跑出了办公室,这是怎么了,自己彻底失控了么?病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么?我是不是该去精神病院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陈思琪觉得自己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不堪一击。
振作起来陈思琪,振作起来,你是野蔷薇,最坚强的野蔷薇,最倔强的野蔷薇,撑下去哈,撑到下班就好了。
都是幻听,都只是幻听而已,幻听并不可怕,你不去关注它,它就会慢慢消失。
陈思琪狠狠地洗了把脸。
你是野蔷薇,不可战胜的野蔷薇,幻听不能战胜你,分裂症也不能战胜你。
擦去脸上的水珠,陈思琪重新回到了办公室。
“没事吧,小陈。”
“没事,可能是吃坏了东西。”
陈思琪坐回了办公桌前,耿立武依旧站在他身后。
“从头到尾再过一遍,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好的,耿总。”
你真的不知道沈宇峰在哪么?
又开始了,幻听又开始了,别理它,它自己会慢慢消失的。
不应该啊,难道沈宇峰不关心你的死活?
耿立武的左手又放到了椅背上。
只是幻听而已,不要理它,会消失的。
要是这样的话,我现在就杀了你,反正也只是杀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都是幻听,只是幻听。
我可以随时扭断你的脖子,再把你的尸体变成一滩脓血,冲到厕所里面去,谁都不会察觉的。
耿立武的手放到了她的左肩上。
都是幻听而已,坚持住,集中精神而已,都是幻听而已。
“这不是幻听。”耿立武把手放在了陈思琪的脑后,脸凑到了她的耳边,“小陈,你看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个错别字。”
刚才是他在说话么?
只是,幻听
“小陈,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我想你看得出来,我今天的情绪不是特别的好。”
“抱歉,耿总,我太粗心了,我马上改。”
“看来你没听懂我说的话,没关系,我们换个方式交流。”
“抱歉,耿总,给您添麻烦了。”陈思琪想起身鞠个躬,忽然感觉颈后一阵剧痛。
“坐下,乖乖的坐下,我们慢慢聊。”
耿立武的手只是漫不经心放在她脖子后面,可那股钻心的剧痛却让陈思琪无法忍受。
这是幻觉么?她感觉自己的脖子真的快要断掉了,似乎已经不能呼吸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过后,曲柔推门走了进来,看着两个人的脸贴的那么近,曲柔的表情有些尴尬。
“那个,思琪,马总叫你过去一趟。”
脖子后剧痛消失了,但是耿立武的手依然放在那里。
“马总找我什么事?”
“我没问,也不该问,你自己去问他吧。”
“应该就是投标文件的事,现在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整理一下,打印一份,直接给马总拿过去吧。”说话间,耿立武把手收了回去。
在去马明国办公室的途中,陈思琪有种莫名的喜悦。自己在关键时刻战胜了幻听,战胜了恐惧,战胜了看似无法战胜的病魔,但凭这份顽强的意志,也该给自己一个深深的赞许。
野蔷薇,不能掉以轻心,如果在马明国面前发病了,那就前功尽弃了。
她走到门前,门开着,在她想敲门的那一刻,马明国抬起了头。
“那个,那个,那个谁,那什么弄得怎么样了?”
看着这个素质低下、缺乏教养的中年人,战胜病魔的信心似乎又多了一分。
午休的时候,陈思琪请曲柔到米线店吃饭,曲柔欣然同意了
在经历了漫长的沉默之后,陈思琪终于开口了。
“柔,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作为朋友,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看你说的是哪方面了。”
“你觉得我傻么?”
“傻是有一点,不过你干么问这个?”
陈思琪默不作声,低头慢慢的吃着米线。
曲柔把脸凑过去,低声道:“是不是又想沈宇峰了?”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