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下的日光从窗□□进来,照在窗台上的一盆白色纳瑞泽丝花上,暖意融融的样子,好似此刻不是已经有了凉意的秋季,而是生机盎然的春季。
走廊里静悄悄的,管家伍德和门口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他站在窗边,手里还端着已经渐渐凉下去的花茶和小点心,有些苦恼地将托盘放在窗台,叹了口气。
还好他见,到了中午,主人的房间仍门扉紧闭,便不着痕迹地支开了四周的仆从和士兵,只自己一人守在这儿听候差遣。
他心中暗暗窃喜,如此看来,主人与菲尔德大人必定已是情投意合,互通心意了。
能有个人陪在主人身边,伍德真是既高兴又感动。
然而,菲尔德大人从早上进去,到了现在。眼看天色渐晚,竟然还是没有出来。
这两人会不会太忘乎所以了?
不说菲尔德大人,就是将军从来没有这样尽情忘我地将工作抛诸脑后过。
不仅如此,今天来求见将军的人又着实不少,他一个又一个地婉言推迟了时间,就连威尔准尉都察觉到异样,前来询问状况的时候,他遮遮掩掩几乎被准尉看出了端倪。
但是主人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感情又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他可不能让别人来打扰主人的好事。
就是不知里面是何情况,几乎一天没吃东西的两人,让作为管家的他忧虑地皱起眉头。
他正苦恼,就听见门扉转动的声音轻轻响起,伍德急忙抬头,就见有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菲尔德仍旧是一身学院袍遮住身体,甚至整个脸庞都藏在兜帽里,看不见神色。
伍德急忙走过去,询问道:“菲尔德大人,您可是有什么吩咐,需要我为您提供点心吗?”
菲尔德的兜帽微微上扬,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晃了一下,就听他道:“不碍事,我还有事,这就离开了。”
他的声音沙哑中还染着虚弱和不为人知的春情,伍德立即识趣地让出路来,面不改色地问道:“需要我帮您准备车行吗?”
菲尔德此时浑身无力,勉强站起的双腿无力酸软,他暗暗咬牙力图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恐怕像他这样想要走回去,确实不太可能。
然而他不能大肆张扬,让人知道今天他是从西蒙的府邸出来的,坐着从西蒙官邸出来的车岂知是招摇。
他暗暗吐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回道:“不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他停顿一下,想到自己对西蒙施了一个小小的安眠咒,便对伍德道:“西蒙还在睡,等一下你再叫醒他吧。”说着转身就走。
伍德见他这就要走,急忙上前几步,道:“菲尔德大人,您不留下来,一起用过晚餐再回去吗?”
伍德心急,这是个什么情况?明明如胶似漆地关在房间一整天,这就走了吗?
菲尔德没有迟疑,轻轻说了一句:“我还有事,你帮我和西蒙说一声吧。”
伍德见他去意已决,只能站在那儿忧心地望着菲尔德蹒跚的背影,心中不安。
灼热的余波还在身体里阵阵回漾,菲尔德出了莱顿庄,勉强走了几步,膝盖使不上力气,浑身酸痛不得不使他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歇一口气。
等他走过转角,眼前豁然变了景色。洛塔街的临街,风格迥然大变,不同于洛塔街肃穆整洁的面貌,眼前这街上富丽堂皇,金碧辉煌,巍峨的建筑宽敞气派,这里是洛法街,是贵族和权要的住处,菲尔德扶着墙壁慢慢走着,就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华丽的兽车。
此时能有辆兽车,对菲尔德来说就再好不过了,然而眼前那辆兽车却不是普通的代步工具,光是拉车的魔兽,就不是普通的巴巴厘兽,而是更为快速和漂亮的独角帕尼兽,这种魔兽数量稀少,不是一般人能够使用的。
菲尔德的视线落在兽车车厢上镶嵌的徽纹上,那是一团生命力旺盛的缠枝纹,左右各生出一扇半张的翅膀,缠枝纹的中心是一面银色的盾牌,盾牌上面是一顶华丽的王冠。
将王冠放在家徽中,这样的殊荣岂是一般的贵族能够享有的荣誉,菲尔德原本就缓慢的脚步迟疑起来。
要不然换一条路?
兽车静静地停在路边,与之相对的金色大门流光溢彩,菲尔德咬咬牙,快步沿着平坦的青石路面走过,他特意走了一条平时不走的近路,就是想要快点回去,其他别的也与他无关。
然而,好巧不巧就在他挨着兽车走过那大门的时候,身旁的大门竟然吱吱呀呀地缓缓开启了。
里面走出一个人来,那人也就刚刚迈出一步,还不等菲尔德反应过来,紧接着一个娇腻的声音伴着一个猛扑投向那人:“侯爵大人,莉达好舍不得你。”
这姑娘的力气显然跟她的声音不同,撞到即将走出那人半转的身子上可是非同小可,那人被扑得趔趄着倒退了两步,正好又撞到了堪堪路过的菲尔德肩头。
向后栽倒的后背撞上菲尔德酸软的肩膀,原本就已经步履不稳的菲尔德摇晃了两下就摔倒在地。
猝不及防下,菲尔德急忙用手臂撑住身子,手掌擦破了皮,他皱着眉揉了揉钝痛的手腕,就听头顶一个声音惊讶道:“是菲尔德吗?”
这声音并不陌生,菲尔德垮下肩膀,抬头正对上卢卡斯的视线。
宽敞的马车里,柔软舒适的座位让菲尔德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座位已经很是柔软了,但是对菲尔德某个不能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