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很快来到了洛塔街10号,这整条洛塔街上,一眼望去空旷寂寥,别说行人,偶尔三五整齐走过的都是卫兵和仆人,这里不是一般的街道,而是将军西蒙的官邸。设计极简的黑色木门上,缀着白色的‘10’字,是人们共识的标识。
这是一栋特别的建筑,它是由一组风格各异的侧屋群组成的,高高的穹顶呈八角形,甚至在屋后有一堵高高的围墙。高耸的角楼和楼顶上的小尖塔、门廊上方三角壁上的浮雕和屋顶栏杆上的雕像弥漫着一种华丽而又神秘的气息。
然而这些菲尔德都没有看到,几乎是巴巴里兽一停下,他就被西蒙抱着进了屋子。西蒙边走边对迎上来的管家道:“去叫乔治来。”
管家立刻派人去隔壁叫人,他跟在西蒙身后,从来没见过主人如此紧张地抱着人回来,知道西蒙必定还有吩咐,果然主人把怀里的人放在偏厅客房的沙发上,似乎是仔细地看了一眼确认后,才低声对那人说道:“一会医师就会来,你忍一忍。”
言罢直起身,回头对他道:“他眼睛受了伤,一会乔治来了,你陪着乔治给他看看。”
管家虽然心下惊讶,但仍是恭敬地点头,他注视着将军又回头看了老实坐在那里的人一眼后,才关门出去。
管家略有些疑惑,将军这样说,让他亲自陪着乔治医师给人治病,莫非这人是个魔法师?
他好奇地转过头,仔细地看了过去,沙发上分明坐着个年纪轻轻的男孩子,他一头短发,红肿的眼睛此时紧闭着,正歪着头用耳朵来分辨方位和周围的环境。
那可爱模样好像只探听危险的花栗鼠,管家心中莞尔,正打算开口,却见那男孩长长地出了口气,仿佛有什么让他困扰的事情终于消失了,然后他皱起鼻子,用一只手来回地锤着双腿,随后摸索着沙发扶手,慢慢站了起来,管家眨了眨眼睛,就看那少年,原地跺了跺脚,咕哝一句,“咯死我了。”
管家:“……”
菲尔德仔细听着周围没有动静才敢放松身体,他浑身大伤小伤也就罢了,最要命的是他一路上一动也不敢动,现在双腿都要没知觉了,他一晚上的惊心动魄都没有被将军抱在怀里痛苦难熬。
索性在来人之前先自救一下自己的双腿,他站起身还没等双腿缓过劲儿,就听对面有人轻咳了一声,“你好,我是莱顿庄的管家,伍德。”
菲尔德动作一顿,随后又摸索着慢慢坐了回去,重新整理好袍子才冲着声音的方向点了点头,微笑回道:“你好,我是菲尔德。”
随后管家伍德与受了伤的男孩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谈,他从谈话中知道这男孩是威尔准尉弟弟的同学,现在在伊格那茨上学。
然而底细打探得差不多后,仍不见乔治前来,伍德只好自己上阵,先给菲尔德处理一些小的伤口,作为西蒙的管家,包扎伤口是必备的技能。可在他将菲尔德的伤口处理得差不多之后,他终于是有些坐不住了,不得不站起来对沙发上仍然耐心安静等待的菲尔德道:“抱歉,我先失陪一下。”
他微笑着走到门口,正要伸手去开门,就见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蓬头垢面带着眼镜的人推门进来,来人猛地撞上正要出去的伍德,一点也没有自己迟到的自觉,而是毫不客气地扒开挡路的年轻管家,大大咧咧地迈步进来,边走边道:“我听说这儿有个受了伤的魔法师,还活着吗?”
伍德先是微皱起眉,垂眼看着医师汲在脚上的旧鞋,听了他的话后,眉头皱得更深,不得不快步上前,轻声斥道:“乔治,将军要你来好好给人医治,你的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
乔治哼了一声,没有反驳,他一眼看到沙发上的菲尔德,二话不说走了过去,将背在身上的提箱放在矮几上,轻车熟路地打开盖子,带上手套,才伸手按住菲尔德的脑袋,仔细查看他的眼睛。
他背后的伍德知道菲尔德等了许久,不得不开口埋怨起无组织无纪律的医师,道:“你怎么磨磨蹭蹭的才来,知道我们等了多久吗?平时也就算了,怎么这个时候还如此敷衍?”
菲尔德感觉到那个医师呼吸一顿,接着那双手就不再禁锢着他的脑袋,带着怒火的声音连珠炮一样,“我敷衍?你知道今晚盖尔的护卫队里有多少人受了伤吗?如果我敷衍,难道是你给士兵们止的血上的药吗?威尔的弟弟也受了伤,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好朋友心急如焚吗?”
菲尔德听他俩因为自己而争吵,立即打起圆场,“伍德先生,我其实没什么事,并不差这一点时间,不要紧的。”
然而,那医师却不领情,他突突完管家,听到菲尔德开口,立即用冷嘲热讽的语气转头对着菲尔德开炮:“不要紧?你倒是看得开,瞎了是没什么要紧的,反正还有条命在。”
伍德听了,立即沉下脸从牙缝蹦出几个字,警告提醒道:“乔治!少废话,快干活。”,毕竟是主人紧张的人,要是出了什么问题……
然而却听菲尔德清脆坚定的声音传来,他开口说道:“不会的,用盐蛇胆洗一洗,用不了多久就会好的,没有那么严重。”
这回换成乔治惊讶地转头看过去,菲尔德一脸冷静淡然,不像是随便说说。
然而乔治的惊讶也没有在脸上停留太久,他嗤笑一声,又继续在他的箱子里折腾,不一会儿菲尔德就感觉到一股凉意触上他的眼皮。
这个医师虽然嘴巴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