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盘丝洞、妖精窝。”
黎柳风替她推开栅栏门:“假如是盘丝洞,妖精窝,害怕的就该是我了。”
池絮回头看他一眼:“有道理,你这样的进了洞,蜘蛛精保证不让你走。”
她这话可不是无根无据,上个月天庭派兵剿灭蜘蛛精的时候,那蜘蛛洞里救下的全都是模样齐整的男人。像黎柳风这等姿色的,绝对要被留下做“大老婆”。
自古山中最易出精怪,赵家村就在山脚,几乎等于是妖怪家的后厨,这么一想,池絮又攥了攥拳道:“你放心,我肯定会保护你的。”
黎柳风闻言朝她一笑:“那就有劳了。”
这赵家村里的确笼罩着一股不祥之气,像是有邪祟,不过谁保护谁……那可就说不准了。
·
池絮在天庭的时候,一个人待在宽大的殿堂待惯了,乍一走进这小平房,第一感觉就是狭窄,而且此刻她身边还站着一个身量颇高的男人,自己稍微动动手脚,好像就能碰到他。
毕竟男未婚,女未嫁,纵然是“超越凡尘”的女神仙,偶尔也是会脸皮薄一下的。
黎柳风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往边上移了一步:“我家第一次来客人,不知道怎么招待,请你见谅。”
池絮道:“你这话太客气啦,我本来就是游荡四方的闲人一个,能认识你已经很高兴了。”
黎柳风心道,一个时辰前,你还说要去找“远房亲戚”,怎么这么快又“游荡四方”了,下回撒谎,能自己先串好词吗?
也幸亏她遇到的是自己。
黎柳风当然很好心地没揭穿,转身去找茶水。
他跟池絮一样,都是第一次来这间屋子,一眼没看见茶壶摆在哪,便假装自己只是单纯地转了个身,顺势往橱柜那边走去,道:“我看看还有什么吃的。”
池絮丝毫不起疑:“嗯,我能看看你家吗?”
黎柳风拉开柜门,看见一只茶壶,两只瓷杯,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轻轻一勾:“请便。”
两只瓷杯,好像这屋子的主人原本就是两个人似的。
小纸人办事挺得他的心。
池絮转转悠悠地去了院子,那几张纸片人便陆陆续续从黎柳风的外衣里钻出来,按照高矮排成一排,朝黎柳风弯了弯腰。
黎柳风此时心情颇好,难得地朝他们微微颔首,纸片人立刻激动得不成人形,很快一个个地蹿上房梁消失不见了。
最末一个纸片人的身影隐没在横梁后面,黎柳风拎着茶壶进了厨房,塞柴点了火,将茶壶放在火上,瞥见池絮正靠着门,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饿了?”
池絮动了动嘴唇,把想说的话压了回去,点了点头。
她方才在这里转了一圈,原本是抱着好奇的心态随便看看,结果却看到这屋子的墙角摆着沾了泥的农具和鞋,墙上挂着一副蓑衣,被雨淋得透湿,还不及晾干。
可想而知,黎柳风平日里过得是多么辛苦的日子。
再看这间房又小又挤,一切家具都是木头做的,半点装饰也没有,这么说来,黎柳风忙忙碌碌一整年,可能真的只有一点点钱,连房子都不能装修。
她心里有些酸涩,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黎柳风从竹筐里拿起一颗白菜洗干净,又从墙上取下一柄菜刀,动作熟练地开始切菜。
池絮忍不住道:“你一直一个人吗?”
黎柳风:“嗯。”
“家人呢?”
黎柳风语气淡淡:“很早就过世了。”
他只知道池絮要找一个家境贫寒,身世凄惨,心地善良的男人,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因而只简略回答,并不多言。
池絮讷讷地“哦”了一声,感觉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原来家境贫寒,身世凄惨这八个字听起来轻描淡写,真正见到了,心里会这么得过意不去啊。
她不让自己再想下去,三两下撸起袖子,走了过去:“我来帮你吧!”
池絮自告奋勇要切菜,黎柳风便让到了一边,看着她缓慢但是精准地下刀,切出来的每片菜叶子宽度都无比均匀。
她垂眸看着案板,纤长的睫毛根根可数,还会微微颤动。
几刀过后,池絮熟练了起来,眼睛不必时时盯着案板,手上的动作也变快了,她一面“笃笃笃”地切着菜,一面在心里琢磨道:“这种感觉好像很熟悉,难道我没失忆之前是天庭的切菜工?”
怪不得她迟迟不恢复记忆也没半个神着急。
黎柳风轻轻按住了刀背:“我来吧,你在走神。”
池絮下意识地一松手,黎柳风已经拿过菜刀了:“在想什么?”
“在想我以前是什么人。”池絮道,“可能是个切菜的,要不然好一点……是个大厨?”
两人下山一路交谈,生疏感打消了不少。黎柳风也听她说了失忆之事,闻言若有所思道:“唔,也有可能,不过,这位大厨的刀工还要多练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