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欢毫无反应地听着冯宇唠唠叨叨明华那边一些事,有时烦了,就叫冯宇闭嘴,冯宇瞪着两只熊猫眼,一脸无辜状。
陈欢不得不说:“你就不能休息一晚上吗?现在这么忙,你熬得过来吗?”
冯宇撇撇嘴:“再过几天她就回江城了,时不我待啊。”
“擦,你丫早晚得精尽人亡。”
冯宇不服气,冷眼瞅着对着电脑勾画蓝图的陈欢:“你都给谁攒着呢?不怕憋死!”
哎哟,冯宇的脚踝骨毫无意外地又狠狠地挨了一下子。
未来的几个小美眉,有过那么几次约陈欢吃饭、看电影,想起李妙然的寻死觅活,陈欢牢记冯宇所说的,那是滚床单的前奏,只好一一拒绝,女人,奇怪的物种,全都是麻烦。
“如果大家一起去吃饭看电影,难道还要一起滚床单不成?”
冯宇看着陈欢,嘴里的水差点没喷出来:“陈欢,你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全天下女人的债,这辈子注定打光棍?算了,你丫还是憋着吧。”
精力旺盛也有好处,离竞标还有两天的时间,未来的设计方案终于尘埃落定,只等竞标那天,冯宇的现场发挥了。
罗可单独请陈欢吃了顿饭,并且告诉陈欢,公司破例给陈欢提前转正涨了工资,陈欢推辞,标还没拿下来,无功不受禄。
罗可却道:“跟竞标无关,真心欣赏你的才华,希望能一起为未来的未来拼出一份崭新的前景。”
那天罗可喝多了,说了好多自毕业到创业以来的艰辛和不易,什么苦都吃了,什么脸色也都看过了,熬到今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
陈欢默然无语,他只能听着、看着,像罗可这样的小老板,比比皆是,他们的滋味,他没尝过。
陪罗可吐干净胃里那点酒精,陈欢第一次让一个酒气熏天的人坐在自己的车里送他回家。细想想,生活方式和生存方式,终究还是不一样的,自己活得是不是过于轻松了?
第二天,冯宇没来上班,说是病了,罗可有点着急,顾不上头天晚上喝得头昏脑裂的,叫上陈欢一起去看冯宇。
陈欢也有点忐忑,明天就竞标了,冯宇病了,这不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吗?就说女人麻烦,少干一次能死啊!
冯宇在北京租了个一居室,陈欢来过几次,一进屋就看到小青梅蔡莎莎了,顾不上寒暄,其实是懒得搭理这个女人,直奔卧床的冯宇。
哇哦,陈欢心里一凉,冯宇整个人都成蔫黄瓜了,说是头天吃了脏东西一直拉到现在,急性肠炎,打了一夜的点滴。
罗可围着床边直转悠,实在憋不住了责怪道:“谁叫你这会病的,你可真会心疼我!”
陈欢虽觉得罗可说得有点无情,但也理解此时的心情,看看床头一堆的药盒,又看看脸色灰白的冯宇,这样子,无论如何是不能去提案了,陈欢的心鼓胀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罗可只好无可奈何地站起身,安抚冯宇好好在家养病,竞标的事不用管了。
“罗总……”冯宇有气无力地喊住了俩人,指了指陈欢:“让陈欢代我去提案吧。”
罗可没吱声,看了眼陈欢,面露难色。
冯宇继续道:“其实这次设计方案,都是陈欢在做,他没问题的。”转过头,望着沉默不语的陈欢:“你也别多想,只是去提案,符合竞争原则,再说,在未来已经干了些日子了,大家怎么做事的你也都看见了,没白天黑夜的,谁也没有投机取巧,不能让大家的心血白费。”
“万一,失败了呢?”陈欢道。
罗可马上说:“至少我们努力过了。”
小青梅瞅着三个男人,表情各种复杂,罗可和冯宇都两眼冒光地盯着陈欢,终于,陈欢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去提案。”
进入了雨季,每天都稀稀拉拉地下个不停,罗可不喜欢这么重要的日子天公如此不作美。
从未到过明华的人都会产生几分新奇,高高的屋顶,拱形的门窗,偌大的像个厂房,走廊环墙分成上下两层,上面是一个个独立的办公室,看上去是职能管理部门,底层是设计部门,不同区域代表了不同的设计组,装潢风格迥异,却又彼此和谐的配搭在一起,既有西洋现代化玻璃屋,又有中国古典式的黄铜钉红宫门,明华的设计人员介绍说,这是古建筑研究组,故宫的项目由古建主管设计师陈友负责。
陈欢不免感慨,若那天来面试,这里的一切原本是他每日工作和生活的地方,足以引起同行的嫉妒,或许此时跟着这个陈友捎带些许的优越感招呼着罗可他们,而不是像刘姥姥逛大观园似的,颇有仰人鼻息之态。
竞标的大会议室在二层,明华人员客气地礼让罗可他们纷纷落座,秘书小姐很快送来热咖啡,还有一些小点。
安静地坐在会议室的角落里,最后检查一遍即将提案的资料,听着罗可与陈友之间礼貌性的寒暄,与明华共事乃是业内的荣幸。陈欢松了松脖颈上的领带,今天按照罗可的叮嘱,特意一席正装出席竞标,越发显得修长挺拔,玉树临风,罗可望着陈欢,信心倍增。
陈友颔首微笑,像明华这样的业内老大,所接的都是大工程,多而繁杂,常与外面的小公司进行这样的临时合作,既增强了明华的设计实力,还能减少内部压力,景观设计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这次竞标是老板的意思,他自当尽心办好。
罗可毕竟是未来的第一把交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