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御侍说完,又向赵怡行了个礼就出去了,倒是钱宫人赶忙过来服侍赵怡,难得有这机会,怎么能不好好把握着。
钱宫人替赵怡重新梳头,“徐御侍如此骄横,若换了旁人,早不知香魂何处了,也就是王妃娘娘您心善,才叫她有了如今的好日子,她竟不知道感恩戴德,该狠狠地治治她才是。”
赵怡听了,不可置否,只懒懒的拨弄着匣子里的发饰,“不过是骄横了些,王爷喜欢,那就是她的好处,钱妹妹若看不得,不如自己去想想法子,我这几日可没得那精力。”
语罢,又叫钱宫人停下,换了自己惯用的梳头娘子来,“这有些人事啊,还是用惯了的好些,钱妹妹梳头技艺好,我却更喜欢我这梳头娘子的手艺。今儿叫钱妹妹给她打了个前站,也是她的福气,还不快谢谢钱宫人。”
“是,奴婢谢过钱宫人,”那梳头娘子跟在赵怡身边许久,自然摸得赵怡几分脾性,“王妃娘娘念旧,奴婢虽不如钱宫人大才,好歹也算得是个‘旧人’。”
钱宫人听了,脸色煞白,忙对赵怡跪了,“都是奴婢猪油蒙了心,竟拿些私怨来污王妃的耳朵,好在王妃心中清明,没叫奴婢蒙了去,还点醒了奴婢,王妃大德。”
赵怡摆了摆手,“也罢,钱宫人你也是伺候王爷的老人了,也该比旁人更明白几分的,”语罢又看向一旁侍女,“还不快扶钱宫人起来,这样子叫旁人见了,还以为被谁欺负了呢。”
钱宫人听了,忙依着侍女的力起来,恭谨的站在一旁。
赵怡摇了摇头,若方才也有这般听话,也不会自取其辱了,一个徐御侍,一个钱宫人,都总爱自作聪明。赵怡又想起当年卫帝登基后的那些美人,不得不承认,大家族倾尽全族之力教养出来的女子,和普普通通的宫人到底是不一样的。即便是同样貌美,那一个个的,却都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呢。
☆、第十四章 丫鬟红珠
趁着王爷过来用饭的时候,紫烟悄悄退了下去。
“紫烟姑娘,您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一个婆子看见紫烟,脸上立时堆满谄媚。
“王妃有吩咐,可不就要早些办好吗,”紫烟笑笑,“那丫头怎么样了?”
“早醒了,”那婆子目光有些闪烁,靠近了紫烟小声说道,“昨个儿夜里发了会儿烧,说了点子胡话,满口尽是什么‘过河拆桥’、‘恩将仇报’之类,只她还骂了一回徐御侍。”
“竟有这样的事儿,”紫烟有些惊讶,“想不到她竟与徐御侍有些掰扯,方才王妃娘娘金口玉言,要叫她在徐御侍那里学上几日规矩哩。”
“也是王妃娘娘心善,依奴婢看,这样不惜命的丫头,就该好好惩戒一番,发卖出去,免得给主家惹上祸事不是,”
紫烟听着那婆子说话,不觉有些腻味,“我先进去看看她,过个一时半刻的,再送她去徐御侍哪儿。”
“行,行,那紫烟姑娘您先忙着,”那婆子倒也乖觉,“老婆子还有旁的事情没做,这就去了。”
“有劳,”紫烟欠身一礼,那婆子忙摆手称做不敢,一张老脸簇成一朵菊花褶子,往别处去了。
紫烟见那婆子渐渐远了,这才推开了一间房舍的门。
“谁?”紫烟才推门就听见有人警醒问着,转进屋内,就见了昨晚上投湖的那个丫鬟,紫烟轻轻掩上房门。
那丫鬟眼见是紫烟,不由嘲讽一笑,“我红珠也才不过进府三四年,如今这一回,倒叫王爷王妃面前最得脸的紫烟姑娘也来瞧我,可见是我命好了。”
“你也不必如此,”紫烟见红珠靠着墙坐起来,也自在床边上坐了,“我也不过是替王妃娘娘问你一问。”
“昨个儿我把耳坠子掉到假山上了,便去寻,不想走了滑,摔进了湖里,好在被旁人发现,才没成了湖里的冤魂,”红珠勾起唇角,惨白着脸,“这样说,紫烟姐姐你可满意了?”
“瞧妹妹说的,王妃既然叫我来问,就是要听你的真心话,这话能不能叫我满意可不是要紧的呢,”紫烟说话时,轻声细语的,生怕惊了什么,远远看着,倒像是一位温婉佳人,“王妃心善,妹妹你可不能让王妃失望啊。”
紫烟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王妃念你年纪还小,特特压下了这事儿,只说你规矩不大谨慎,把你送到徐御侍那儿去学上几日规矩,”紫烟打量了红珠几眼,“妹妹不如这就起来吧,我送完妹妹,还要回去当差哩。”
紫烟这话一出口,红珠就沉默了,紫烟见了也不急,只慢悠悠的研究自己绣帕上的花纹,这针脚还算细密,颜色搭配也还不错,就是花样子不大有新意,听说楚姐儿有个丫头最善画新花样子,不如今个下午就去楚姐儿那儿看看,请她一定把那丫鬟放到陪嫁里头好了。
那红珠见紫烟不慌不忙,心里便有些打鼓,她看了看四周,咬咬牙,“我若说了实话,还能有命活着?”
“这王府后院,是王妃娘娘的地方,王妃都已经放过你了,试问还能有谁会要你的命呢,”紫烟说话时面上十分平静,却也暗暗觉得这事儿另有隐情。
“既然如此,这真话我就只能和王妃说了,”红珠抓紧身下的锦被,定定的看着紫烟。
紫烟听了,只面无表情的看了红珠一眼,“你道王妃是什么身份,空口无凭的,能做什么?”
红珠咬咬嘴唇,从床头的箱子里翻出一个带锁的小匣子,红珠背着紫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