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后,白羽立时从那又黑又丑的人身上爬了起来,坐在那丑东西的身上,捏着拳头就要将人打一顿。
方才还信誓旦旦要将这个夺了他初吻还凶狠地咬了他舌尖不管是男是女的人打一顿,现在却突然下不了手。
原因很简单,那个夺了他二十一年初吻的人还是个小孩子,而且应该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但却没有丝毫属于孩子的天真,一双眼睛如暮年老人一般浑浊且布满血丝,冷漠而阴沉盯着举起拳头的他,整张脸被重度烧伤,五官焦黑、扭曲看不出本来面目,黑红色的血液上“嘀嗒”地落在地下。
白羽的视线从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上移开,他这才发现小孩的身体十分残破,烧伤的许多地方能看到森森白骨。
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的衣衫黏糊糊的,被他身上沾着黑灰的黑红色血水打湿,尤其是坐在他身上的裤子似乎与他的血肉黏在了一起。
有种难言的震惊在心头蔓延,这样一个一看就惨遭虐待却未呼痛像是已经麻木了的小孩,他作为一个成年人怎么能与他斤斤计较,还将去全身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
这个孩子的遭遇唤起了他心底有些苦涩的部分,让他想起在孤儿院中的那段时光,在那种环境下总是有阳光也照耀不到的黑暗角落,他却顽强而早熟地活了下来,偏激、阴戾不择手段地活下来。
好在他三岁时被一对不孕不育的夫妻收养,但在收养他不久之后,他的养父养母怀孕了,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但他们对他的态度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他的养父养母是真正把他当亲儿子一般养。
白羽是幸运的,他有一对将他视如己出的养父母,还有一个可爱粘人的妹妹,他是一个优秀而合格的好儿子,更是一个包容温厚的好兄长。
孤儿院的那段阴暗时光在他身上仿佛没留下任何不良影响,外人眼中的白羽温雅有礼、爱书成痴,与之相交让人如沐暮春之风,在其身边仿似能感到心灵的平静与温暖。
大一刚开学时白羽荣获院级男神的称号,有不少女生给他写情书表白什么的,时间一长大家发现他的温柔对人一视同仁,男神变成妇女之友。
白羽远离的思绪只是一瞬,立马回过神来打算起身,小心翼翼地抽离身体时才发现他的身体与身下之人差不多大,同样是小孩子,难怪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身上套着一套被弄脏了依然能看出原本华丽模样的白色繁复长袍,白羽有些懵。
视线扫过惨白月光下鬼风哭嚎的四周,他这才意识到更加不对的地方。
大大小小的坟头林立,枯藤遍布,老树干枯,乌鸦凄厉而不详叫声回荡在空旷的乱葬岗,一切都显得阴森而可怖!
在森白月光的照射下一行小小的脚印清晰地从乱葬岗深处延伸到两人所在的位置。
那行脚印清晰地提醒他,就是他刚从乱葬岗里走出来的,白羽下意识地想抓住一个东西增加安全感。作为具有高度与高尚信仰的无神论者他是不相信有鬼怪这种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当手下抓住一炙热的东西,心下方松了一口气,还是有另外一个活人的。
他身下的小孩那双似是被烟熏得浑浊的眼中陡然升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喉间发出怪异而含糊不清的“嗬嗬”声,简直像末日世界中丧尸的声音。
在这样一个阴森、恐怖的环境中发出如此应景的声音,差点没让白羽把他给一击爆头,做出挖晶核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这小孩真不讨人喜欢,白羽看着地上奄奄一息,进气少出气多的小孩想到。
方才还在地上仿佛快死了的小孩突然一个翻身,浑浊的眼睛阴狠而狠厉,将坐在他身上的男孩狠命地压在身下,朝那人白皙的脖颈咬去。
白羽在一时不察之下,被其狠狠地压在地上,方才显得可怜无害的小孩此时就像一头疯狂的捕猎野□□要咬断他的咽喉喝血食肉。
“你发什么疯!”白羽不悦地大声喝道,他顿时反击,与那又黑又丑招招阴狠果断的小孩扭打在一起。
出乎白羽意料的是这具方才开机了半天的身体十分好用,躯体极为柔韧,且力气不科学的大,完全不像是一个小孩子。
与那突然发疯像是战斗机器一般不知疼痛与疲倦的小孩扭打在一起完全不落下风,不知为何,白羽觉得他的脸是他重点照顾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