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国平见儿子破衣烂衫的回家,心下虽是诧异,脸上却波澜不惊地道:“又跟谁打架了?”想想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放下手中的喷水壶细眼瞧了下柳思勉:“怎么会这样子,技不如人?”
“谁说的,你哪只眼见我受伤了。”柳思勉把身上的破衣服脱了下来,往垃圾筒一丢。
“要丢干嘛不在街上丢,把家里垃圾筒都塞满了。”柳国平好脾气地往垃圾筒里踩了一脚。
“让我这大帅哥赤膀子溜街啊,”柳思勉掏过围裙,“爸晚上想吃什么,面条还是稀饭?”
“别假惺惺,我早就弄好了,再炒两个青菜就行了,”见儿子心情大好的样子,柳国平心下疑惑不已,“今儿个是跟什么人打架?”
“一无赖。”柳思勉微笑道。
“见义勇为?”柳国平把手下的兰花端回阳台,“想当蜘蛛侠还是超人啊。”
“什么呀,警察吃闲饭的,要我操什么心,”柳思勉钻进厨房准备洗菜,“一吃饱了撑的少爷,没事找我切磋。”
“切磋?同行中人啊,谁啊,什么门派的,利害么?”柳国平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放下兰花赶紧折回客厅。
“底子是有点,会些擒拿格斗,想来应该是官兵出身。”柳思勉嗤鼻道。
“你俩旗鼓相当?”
“相什么当啊,差距大了去,”柳思勉笑道,“以前应该有点本事,可能后来荒废了,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本以为自己找上门来的,多少有点真本事,哪知道我一招‘锦鲤赶浪’,嗨,倒了。他说不算,爬起来再来,我也不主动出击了,等他出拳我一招‘卧龙翻身’,他就飞出去了,真不禁打。”
“吹吧,”柳国平哼道,“两招出去,招招得手,怎么还这么狼狈地回来啊。你妈回来又要念叨了,一件衬衣可要一百多吧,可惜了……等下给你妈送饭去的时候顺手把这垃圾丢了,别让她看见。”天塌下来都不怕,就怕老婆子的啐啐念。
“谁吹了,事实就是那样啊,”柳思勉不服气地道,“见那少爷摔得不轻,我过去伸手拉,没想到跟他一起来的矬子警察从后面抱住了我,那少爷也马上从下面扯住了我衣摆,想从我下盘下手把我弄倒,我只好使出‘罗汉转经’,那两无赖是摔出去了,不过衣服也成这样了。”
“怎……怎么还有警察啊?”柳国平大惊。
“那少爷本来就带了个警察去啊。”
“祖训第三条是什么?”柳国平问。
“不与官斗。”
“既然知道怎么还跟人家打呢。”
“你大小也是官呢,咱们还不是在天天切磋交流么。”柳思勉笑道。
“臭小子,这能一样啊,咱俩是练练手。”柳国平是市发改委工业外经科的科长,虽然不上品次,但正儿八经的也是个国家公务员。
“又没结仇结怨的,我跟他们也是练练手啊,那少爷不愧是当大老板的,善变,耍无赖之后还挺义气的,事后非要拉我去喝一杯,说是结交我这个朋友,实在是衣服穿去有点难看,只得改说下次有机会再说。”
“当大老板的,谁啊?”
“唐少川,不是挺有名的那个么,爸应该也认识吧。”
“知是知道,你老爸在单位早已退居二线了,跟他没打过交道,倒是跟山风前任老板关俊松见过几次面。”
一听姓关的,柳思勉心下一动,问道:“爸,关俊松是不是有个儿子当警察呀?”
“这我哪知道,虽然见过几次面,又不是很熟。”
柳思勉炒了两盘菜,爷儿俩风卷残云地吃着,柳思勉的妈妈马素华在小区对面的街边开了家店,专卖床上用品的,柳思勉吃完了饭还得为他妈送饭过去。
“现在的公司还呆得习惯么?”在儿子准备便当的时候,柳国平问道。
“还行吧,都挺合得来的,进去没一个月就帮我那同学澹台晓峰介绍了个对象呢。”
“嗤,自己不着急,倒替人家保媒拉纤了,”柳国平摇头道,“工资待遇怎么样”
“还没满半年呢,暂时是二千六,一年后三千五。”
“不错嘛,自保应该没问题,还过得去,比我工资条上的工资还高呢。”柳国平点点头道。
“那要看跟谁比了,同一公司的,有不少员工年薪几十万呢。”
“怎么的,不平啊?人家都能当书记总理呢,我当了一辈子的小科长,那不憋屈死了。”
“我也就说说而已,哪里就不平了,祖训上不是教导咱们随遇而安么。”柳思勉呵呵笑道。
“知道就好,”柳国平收拾着餐桌上的碗筷,“再要换工作的话,不如干脆替你妈经营那商铺吧,你妈都说了,有你看店的时候,生意都要好几倍。”
“把我当花瓶呢。”柳思勉嘻笑道。
“你要是称得上花瓶那也是因为有我这个模坯子的缘故,幸好遗传了我,要像你妈,那就惨不忍睹了。”柳国平过来帮儿子打开了门。
“等下我就告诉妈,说你在背后诽谤中伤她。”柳思勉临出门前笑道。
马素华经营的店离住的地儿并不远,出了小区过条马路就是,柳思勉送饭来的时候,她正和隔壁卖浴器的老板娘钟秀琴聊得正欢。
“哎哟,大帅哥又给你妈送饭来了,”钟秀琴眼神跟个蚂蟥似的紧盯着柳思勉,“我儿子要是能在身边这么乖顺,那该多幸福啊,马老板呐,我们这一连排的商铺,也就你有这福份。”
“少拿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