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坚虽然喜好配制毒药,也曾落得毒蝎的恶名,可他只是被那些所谓正道人士陷害,想他配了毒药只是自己兴趣,未曾真正害过谁。
现在冷飞要他如此,他已猜出这药多半是要拿去对付林傲的,之前他害林傲失去了一身武功已有愧疚,如今冷飞却又要他配出一副如此狠毒的虎狼之药,受了良心煎熬,许坚竟没有立即答应。
「你不必替林傲担心,他合当有此报。他当初杀的人不计其数,杀得性起时,连老弱妇孺也不曾放过,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吗?」
冷飞此话非虚,林傲当年的确杀人无数,不过自己又何尝不是?
今日,他开了这有间客栈,也是倦了昔日的血腥杀戮,倦了林傲之间的纠葛,可没料到对方竟也跟了来,一呆就是几年。
他只想既然林傲来了,要呆就呆吧,自己也懒得理他,没想到对方终究惦记著自己,使尽心机要行下流。
便是林傲胆敢强要自己这一点,已经当死,其余的话,不过是托词,冷飞自知。
待冷飞一走,许屹翻身坐起,问许坚。
「你当真要替他配那副药?」
在这客栈栖身之人,都是抛却过去甘愿平静度日之人,往事也自然一同被抛却。
若是论该死,谁的手上不是沾满鲜血呢?自己也是这样该死之人罢了,许屹默然慨叹。
「他是老板,我们又能做什麽。哥,你的心肠就是太好……」
许坚看了许屹叹气。若不是因为许屹不忍刺杀当朝卫将军李忘风,也不会落得被人追杀乃至断了一足的地步。当然,自己陪他沦落此地自是无悔。
许屹不再说话,只是低了头沈思。他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兄弟,淡淡一笑,又回了床上。
碎石块塞在後穴,只需身子轻轻一动便磨著内壁,疼痛难当,林傲也不敢再动了,可手被绑在木柱上又痛的厉害,不自觉身子总要稍微移一移。
冷飞之前看他那一眼,林傲已知对方起了杀心。
的确,是自己负他在先,今日又怎麽好说是他欺了自己呢。
该来的终要来,躲也躲不掉。
林傲望了窗外的影随风动的枣树,听得沙沙声响。
天色初白,林傲一醒,便见了冷飞站在面前,对方神色也不带凶恶,只是冷漠得让人看不清。
手腕上束缚一解,林傲立觉轻松,未几,不待他问出声,冷飞又扶他躺下,伸手直往後穴探去,他手指修长,又加上林傲并未将石块塞得过深,倒是一下也就抠挖了出来。
体内异物一去,林傲轻叹一声,已是大汗淋漓。
「喝下去。」冷飞随手拿过一碗黑色的汤药,递到林傲面前吩咐到。
「这是什麽?」
林傲被关了一夜,口干舌燥,却也不敢轻易喝下这汤药,怕是又著了上次的道。
冷飞见他不喝,也不做强,只是拿眼轻轻一瞥,说道:「你之前受了伤,这是治你内伤的,你要喝就喝,不喝就算了。」说完,他便作势要将汤药倒出去。
「我喝。」
听闻冷飞是替自己送伤药来,林傲心中郁结顿消,他忙不迭抢下冷飞手中汤药,仰头一口喝光。药初入口,苦涩难当,不过他只想必是良药苦口,更不做他想,心里却思咐莫不是冷飞已念旧情,肯饶了自己。
眼看林傲将许坚配的蛇蝎美人喝得一干二净,冷飞这才微微舒了舒眉。原本他想叫许屹把这汤药送来,无奈对方执意不肯。自己也怕他坏了事,干脆就让许坚他们看了人在屋里,自己端药出来。
果然,只消一哄,林傲便依言喝下,还不知大限已到。
不过,既见对方只为自己片言只语便如此殷恳,冷飞忽然忆及两人之前种种纠葛,看了林傲一眼,眼前人已是愈发憔悴颓唐,全不似当初同自己威震武林时的意气风发。
许坚曾说,服了蛇蝎美人,先是每日一次肺腑如灼,每次持续一柱香时间,如此一月後,人形憔悴,乃至耳无闻,目无视,口无言,待到毒入经脉,则四肢骨节尽碎,身如废人,动弹不得,肺腑之痛早化在全身,无一时可歇,直到呕血身亡。而此药不发作之一切如常,不见异样,更因药性而精力旺盛,让人完全不察已是中毒在身,故有名「蛇蝎美人」。
林傲原以为冷飞会对自己尽吐肺腑,却只见对方站了起来,再也不看自己便迈步出去。只在门口丢下一句:「以後你还是回客房去住吧,手伤养好了再做事。」
且说时夜在堂上候著百无聊赖,因他平日习惯躺在床上,早起站到现在竟不免倦意连生。
他一手抚了额,一手撑在桌上,眼帘微阖,长发如绦隐约遮了面目,姿容自是俊美非凡。
萧进忘了卷春宫图在屋里,匆匆赶回客栈,猛然看见一个容貌不俗之人正在闭目休憩。
想起前几日冷飞吩咐,心里也明了只怕这就是方天正和刑锋藏在那屋里的号称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夜风东少时夜。
萧进忍不住好奇,蹑足走近时夜,悄声探看。
果然,这夜风东少的确眉目如画,一头长发更似丝织墨著。
「啊,你果然在这里勾搭他!」说话的人便是跟了萧进赶回客栈的陈之远,他知道时夜今日下楼做事,萧进必定不会放过这机会好好见识这天下第一美男子。
虽说回来拿春宫图,陈之远仍是不放心,锁了店门,跟在他身後便潜了回来。
不等萧进矢口否认,时夜已被陈之远一声历喝